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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的推素 品尝安心茶饭

3月18日起,全国实施行动管制令后,在文良港热水湖菜市场卖素食的杨秀秀,开始还坚守素食档口,为需要的顾客提供素食; 但随着管制令的严格执行,个人行动范围不能超过十公里后,住在斯里白沙罗的她因住家距离热水湖菜市场有十四、五公里之远,导致她无法前往开档,但她没忘记那群吃素的顾客,用电话关怀之余也鼓励大家在家煮素。

六十六岁的杨秀秀在文良港热水湖菜市场卖素食,已经有十三年了,习惯每天摆档的她万万没想到,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在大马爆发后,导致全国人民受到行动管制令的影响,需留守家中;而她也因管制令愈来愈严格执行,不得不留在家中。

“我天天都很挂念那群老顾客,有时接到顾客的电话,都是打来问我有没有开档呀?有没有卖素呀?我听他们说很想念我的素食,真的有股冲动,想煮素食过去给大家吃,可是没办法出去……”

无法去摆档的秀秀刚开始呆在家里时,很不习惯。后来,她索性规划另一种居家生活。以前为生意忙碌,很少时间陪伴丈夫,现在她每天早上都会陪丈夫运动,过后就打扫屋子,做做家务。有时也做一些素糕点送给邻里享用;同时也趁此空闲时间,想想一些素料理,如看到吃剩的粥,她将粥加薯粉打成糊状,做成薯粉根后拿来炒一炒,也成了她食谱中的一道料理。

秀秀最虔诚的是每天下午一点半,和在大爱幼儿园读书的四岁小孙女一起祈祷,祈求人人平安、疫情平息,让全世界的人能重新过正常生活。她也会诵《药师经》来回向给众生。

行动管制令期间,杨秀秀(左)每天下午一点半,和丈夫(右)及孙女一起虔诚祈祷,希望疫情早点过去。 【照片:杨秀秀提供】
行动管制令导致杨秀秀无法出去开档卖素食。在家里,她牵挂那群爱到档口吃素的顾客,便通过电话关怀也劝导大家在家里煮素来吃。 【照片:杨秀秀提供】

秀秀明白若要这波疫情早日过去,需靠人人诚心斋戒、祈祷;家装大爱台的她天天透过《人间菩提》听上人开示,更明白劝素、推素的重要和迫切性。以往在素食档,她还能向每个路过的顾客推素,但禁足在家,要如何推素?

秀秀想起这段期间,她接到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对方的丈夫因癌症而往生,最近正要做百日祭,朋友问秀秀,目前这样的情况,她也买不到要祭拜的祭品,不知怎么办?秀秀毫不思索地劝她在这非常时期,用清茶拜拜即可,同时,她也趁机劝导朋友茹素,以茹素功德回向给往生者,更具意义。

朋友把秀秀的话听进去了,真的响应茹素。朋友的决定让秀秀有了新的想法,启发她在家里用电话联络顾客和朋友,一方面关怀对方一方面也分享如何煮素食,鼓励大家用简单材料在家里煮素。

有朋友担心煮惯荤食,不会煮素时,她引导对方只要将荤食料理中的肉类、鱼虾去掉,加进菇类、蔬菜或马铃薯等,就是一道很美味的素食了。她也不吝啬公开自己十多年来的煮素经验,更公开自己的食谱让大家一起学习煮素。

“我常鼓励大家不要想太多,煮素其实很简单;我也劝大家让自己和家人吃素,就是对世界、对人类很大的帮助了。”

◎ 珍惜卖素的因缘

早在2007年,当秀秀在姐姐杨秀燕的鼓励下,申请热水湖菜市场的档口来卖素食时,她就有了要以素食号召人们茹素的心愿。当时因为在热水湖菜市场摆档卖咖啡茶水的秀燕持素已三十多年,她见菜市场内没有素食档,遂游说秀秀来卖素食。

那时正是秀秀人生跌至谷底的时刻,原名杨秀凤的她在九十年代与丈夫一起摆地摊卖神料用品,因生意需要现金周转,于是听他人建议,标会〈注〉来周转。为了获得更多现金周转,她连续标了好几个会,其中不幸遇到会脚标会后、拿钱走掉,身为会头的她不得不承担归还会脚的钱。

行动管制令实施前,在文良港热水湖菜市场,由杨秀秀(戴口罩者)经营的素食档一早就吸引会众前来品尝和打包。 【摄影:杨文辉】

在无奈中,她借高利贷来还钱给会脚。谁知,高利贷利加利,她非但没法还清会脚的钱,反而欠了高利贷一笔钱。后来靠佛友和亲人帮她解决高利贷的欠款。 2003年,她毅然结束所有的标会,她也感恩会脚愿意接受她每月摊还会钱,直到还清为止。

在最苦最绝望的时刻,有人建议秀秀一走了之或跳飞机到外国重新开始,但当年她不舍年老的家婆和一对子女。当时她也想过一了百了,幸好总在紧要关头想到家人而不敢轻生。

秀秀庆幸当时常到佛堂听师父讲经说法,渐渐懂得因缘果报,也明白业障现前,总是苦不堪言,由不得自己。 2004年,她认识一位师父,对方见到她丈夫,突然问道:“您愿意茹素吗?”

丈夫没有回应,反而是她觉得师父这么提议一定有原因,于是她和丈夫说:“我愿意茹素,我茹素了,就不再煮荤,这样,您就可以一起吃素了。”

从那一刻开始,秀秀家里的餐桌上再也没有荤食。 2005年,为了不宣扬迷信,她和丈夫结束卖神料的生意后,她学做碗仔糕来卖,尽管所赚不多,但悲苦的心情却渐渐安定下来,她不再天天以泪洗脸,她选择重新站起来、要为生活、为还债打拼。

“因缘真的不可思议,2007年刚开始卖素时,有位师父帮我改名叫秀秀,我就以秀秀为名,代表苦的过去已经了断,现在是人生的新开始。所以,我很珍惜这个卖素的因缘,总想办法要把素食档经营起来。”

◎ 用食物来说话

秀秀从卖碗仔糕着手,后来也炒经济米粉、包薄饼来卖。有一天,她经过甲洞卫星市,看到有卖素鸡饭的档口,香气腾腾的素油饭勾起了她的欲念。原来未茹素前,她超爱吃油饭配白斩鸡,因而闻到熟悉的油饭香,她想起白斩鸡的香滑可口,然而,欲念一起,她马上转念:

“我可以学煮素鸡饭呀,让更多人因为有好吃的素食而愿意来吃素,那就太好了。”心念一转,她便从煮辣椒到素油饭,不断尝试不断改良,最终得到顾客的赞赏。

秀秀在热水湖巴刹卖素食时,常有慈济志工过来光顾,会和她分享慈济人慈济事。看到志工可以去做助人的人,让她羡慕不已。因而,她也会拨出时间参与慈济的一些活动。

2010年,正当秀秀做好准备,欲加入慈济志工行列之际,丈夫突然中风;这次,面对无常的来临。秀秀没有埋怨没有沮丧,她用佛法中的‘业要自己了’来开解,并鼓励丈夫要勇敢面对,积极做复健。

为了照顾丈夫,她休业三个多月,自然也没法参与慈济的培训。后来,丈夫病情好转,可以慢慢用助行器走路,但依然需要陪伴。两个孩子各有各忙,陪伴的工作还是落在秀秀身上。为了陪伴丈夫和忙素食档的生意,她只好放弃当志工。

没时间做志工,秀秀决定用食物来劝素,让人人有机会茹素也算是在做善事。经营素食档多年,她了解要度人茹素,靠口来宣导往往缺乏力量。于是,她便从食物上下手,每天卖不同的主食,让顾客天天换口味而能坚持吃素。

自此,素食档增加椰浆饭、黑醋饭、素古茶、胡椒汤、芥菜饭、糯米饭,咸粥等。每样食物都经过顾客的口味给予改良;为了让顾客吃到新鲜的热食,每天凌晨三点半,秀秀就起床准备食材,六点多载食物出门去开裆,一直忙到中午十一点多才回家。每天要准备的食材很繁琐,秀秀却甘之如饴,她每次看到顾客将盘里的食物吃光光,就满心欢喜,若看到顾客盘里的食物有剩余,她就反覆研究原因。

“我希望每个来吃的人都能吃得开心吃得尽兴。有时,听到顾客吃了点赞,我就开心极了,比赚到钱还喜悦。”秀秀秉持食物好吃、价钱廉宜的心态,务必让顾客吃得满意。

住在附近的退休人士姚海顺,吃了一次素鸡饭后,天天都来品尝不同口味的早餐,更有学校老师经过,尝试素一素,不仅自己常来打包,还会打包回去给同事们,印裔同胞也会定时来吃她的咸菜粥,也有像符瑜芳这样长情的顾客,把素食档当成家,天天过来吃早餐。

退休人士姚海顺 (右)自从在素食档吃了一次早餐后,便天天到来品尝不同的素食,好吃的素食让他无形中天天都响应一餐素。 【摄影:杨文辉】
杨秀秀(左)开素食档十三年,顾客符瑜芳(右)也在素食档吃了十三年的早餐,是忠实的长期顾客。 【摄影:杨文辉】

“有一次,秀秀的素食档没有开,我去其他素食餐厅,正巧也没有营业,那天,我只好饿肚子去做工。中午放工回家,赶紧到厨房煮碗面吃。我宁愿忍饿也不愿意去吃荤食。”

七十岁的瑜芳茹素二十多年,对她而言,秀秀的素食就是她的安心茶饭,每天让她吃饱去做清洁工,精神和体力一直保持良好,这是她最开心和感恩的事。

曾有爱吃大鱼大肉的顾客炫耀去什么地方吃海鲜,一餐几百元是等闲事,秀秀知道对方性格好胜,不能和他讲道理,于是,便端给对方一碟自己亲手炒的米粉,让对方试吃;结果,该顾客吃了也没说什么,但自此会天天来秀秀档口吃一碟炒米粉,并开玩笑问秀秀到底在米粉里加了什么料,让他吃上了瘾。

秀秀趁机和对方分享素食只是青菜蔬果,是安心茶饭,味道和营养都不比大鱼大肉差。用食物说话,让爱吃荤的人也愿意来素一素,这正是秀秀的心愿。

◎ 度人茹素是好事

最让秀秀欣慰的是,媳妇徐佩恩虽是职业女性,但一年多前却在她的鼓励下,每逢星期天就在档口卖素擂茶,也广受顾客喜爱。

三十一岁的佩恩对美食从不抗拒,只要哪里有好吃的都会去尝试。自嫁来秀秀的家后,对秀秀所煮的素食也不会抗拒,因为秀秀的厨艺常让她吃出好味道。

“我一开始不觉得素食会好吃。直到吃了我家婆煮的妈蜜猴头菇、宫保猴头菇、姜茸素鱼后,才知道素食也可以很美味。有时和家婆去素食餐馆吃饭,发现菜呀菇呀也能煮出健康、好吃的菜肴。”

秀秀的厨艺让佩恩惊艳,加上四岁的女儿在大爱幼儿园读书,回到家常会说吃荤的爸爸肚子都是毒虫,而且女儿也爱吃家婆煮的素食,因而也带动佩恩常吃素。

佩恩在十多岁时曾随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婆婆学煮素擂茶。虽然制作擂茶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但爱吃擂茶的她多年来一有时间就会煮来吃。此外,爱吃芝麻糊的她也会煮芝麻糊、花生糊来满足味蕾,后来在秀秀怂恿下,也会煮一锅锅芝麻糊、花生糊放在档口卖。

徐佩恩是杨秀秀的媳妇,在秀秀鼓励下,也在星期日卖素食擂茶,用美味健康食材吸引顾客常来吃素。 【摄影:杨文辉】
杨秀秀每天要在家里准备食材,乖巧的四岁孙女会帮她捶背,也会嘴甜表示:“阿嬷煮的饭菜最好吃。”【摄影:杨文辉】

秀秀见佩恩对煮素擂茶有一手,遂鼓励佩恩去申请自己档口对面空置的档位来卖擂茶;毕竟多一档素食,可以吸引更多人来吃素,这也是度人吃素的一个方便法门。

佩恩听秀秀所言,真的去申请,也很幸运地拿到准证。秀秀为了让佩恩能兼顾工作,平时天,她请姑姑来卖素的清汤和咖喱粉面,而星期天则由佩恩来卖素擂茶。

“我煮的擂茶是真材实料,所以每次要花一天时间来准备材料。擂茶的酱料少说都要用两种茶叶、四种菜来磨成酱,加上食材有炒花生、炒豆干、菜脯和几样青菜,单单切菜就要花半天时间。可是,擂茶是健康食物,再辛苦,只要听到顾客说好吃,我也满足了。”

佩恩在秀秀身上学到要让顾客吃得饱、吃得好、吃得健康,就要用心煮出好味道。虽然卖擂茶没有高利润,然而,她深信秀秀所说得:“不要想能赚多少钱,只要能让人们来到档口,有机会吃一餐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

从最近上人开示中,秀秀听懂了上人说的:“……利用电话,网路等,多接引有缘人,谈大爱说环保,切切实实茹素,劝素!不要懈怠!莫要懒散!”,上人的这番话也令秀秀更有信心地用电话和网页来推素,她期待这段日子,能让顾客和朋友都爱上煮素,让人人都能在素一素中,品尝到安心茶饭,那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注>:
标会:又称抬会、打会、跟会,是一种具有悠久历史的民间信用融资行为,具有筹措资金和赚取利息双重功能,通常建立在亲情、乡情、友情等血缘、地缘关系基础上,带有合作互助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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