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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工与时间赛跑 还阿公干净的家

黄旺友阿公一早先将要丢弃的木沙发、物品、用具先从屋里拖到外面走廊旁,方便志工搬运下楼。【摄影:陈泛全】
对一般人而言,家是窗明几净、温暖的窝;保持家的舒适、干净和整洁是基本的生活品质,但独居老人黄旺友阿公却不敢拥有这梦想,直到志工上门,抱持与时间竞赛的心态,还他一个干净的家。

 

2022年9月17日,当志工拎着扫把、拖把、水桶、抹布、肥皂粉、消毒水等打扫用具及用品,陆续抵达安邦一栋五层楼的廉价组屋;住在五楼的独居老人黄旺友阿公看见志工到来,迫不及待地说:

“您们来了!看,我一早起来就将要丢的家具和不要的用具都拖出来,屋子里面我也稍微扫一下,不过还是很肮脏……”

志工看见走廊的围墙旁有张蛛网密布的木制沙发椅,椅上放着布满尘垢的水桶、衣物、用具等,旁边有一张破损的折叠桌子,原来这是黄阿公打算丢弃的、坏了的物品。他告诉志工,还有一个用了三十八年的旧冰箱也要丢,冰箱太重,他无力拖出来……

黄阿公有点无奈表明所住组屋没有电梯,全靠走楼梯,所以这些早已坏了的家具需要丢弃,他独自一人也没法处理。

志工连忙表示,今天会有十五个志工来帮忙,请他不必担心。为争取时间,志工进入屋里,即刻分成三组,各自负责客厅、房间、厨房的打扫和洗刷。

志工分成三小组,各自负责清扫客厅、房间及厨房。【摄影:陈泛全】
接获黄阿公(坐者)寻求协助的提报,志工王华成(中)及陈淑丽(左)登门做初访,了解详情。【摄影:陈泛全】

六十八岁的黄阿公看着志工很快投入工作,清扫墙壁、天花板灰尘、整理柜子杂物、洗刷窗户、墙壁、甚至不畏肮脏的在厨房、沖凉房洗洗刷刷,他有点赧然地对志工王华成(惟予)说:“我的家有三十八年没有大扫除了,这是第一次大扫除……”

王华成是此次打扫的协调,也是接到提报后接触黄阿公了解详情的志工之一,因此能感受到黄阿公的处境,知道黄阿公本来不想麻烦志工,但迫于无奈而接受志工的好意。于是,他边安慰黄阿公边提醒正在整理杂物的志工,要丢弃任何物品前,务必让黄阿公过目。

◎ 屋子随着岁月流逝变得脏乱

“这个柜子虽然很旧了,可是还可以用,不能丢,抹抹一下就可以了。这个药酒也不能丢,这药酒有百年历史,每次扭伤筋骨,我涂一点点这药酒就会痊癒,所以要留着用。这张观音画像有十年历史了,也不能丢……”

黄阿公对志工拿到眼前的物品都存有不舍的心,志工尊重他的意见,该留的物品和橱柜尽量用布抹拭干净,一一归位。

华成协助搬搬抬抬,看到椅背坏了的椅子,黄阿公也不舍得丢,因为椅子还可以坐,丢了可惜,黄阿公的节俭让他感动。环顾四周环境,他回想几天前踏进这个家,是因为接到雪隆分会的提报,提报人是黄阿公的妹妹黄女士,她希望志工能上门帮黄阿公打扫屋子,为了解详情,他遂联络黄女士,但电话通了一直没人接听。

试打几次后,华成只好留信息给黄女士,才明白黄女士看到陌生电话,害怕是诈骗集团而不敢接听。直到黄女士接到信息,赶紧回电和安排志工到黄阿公家做初访。

华成犹记得,10日那天抵达黄阿公家,虽然屋里不至于杂物满地,但尘垢处处的环境却说明屋子很久没有大扫除了。

厨房百叶窗满是油腻腻的污垢,志工用心地一片片清洗、擦拭。【摄影:陈泛全】
三十八年未曾扫除的厨房污垢处处,炊具也发黑发黄。【摄影:陈泛全】

当时,黄阿公坦言,自三十八年前买下这间刚建好的新家,很盼望有个舒适的家。因此不嫌辛苦的将崭新家具一层楼一层楼的揹上来,连冰箱也是托在背后扛上来。

搬运家具上楼虽辛苦,但看到两房一厅的家从空空如也的四面墙,变成有沙发、柜子、冰箱、桌椅、电视机、床具床褥等等,加上厨房也添置了煤气炉、瓢瓢碗碗后,有了家的模样也有了家的味道,他就打心里开心,想着终于有个像样的家了。

可是,黄阿公是泥水工友,工作地点不固定,常常要到外坡工作,一去就是一个月或两个月,回来休息几天又再出发,在家的时间很少。家对他来说,变成是回来休息时,有张床可以睡安稳觉的地方罢了。

年复一年,黄阿公奔波在外的日子比在家里还要长久。长期不在家里住,客厅、房间的墙壁、窗户累积厚厚的尘垢,蛛网处处,沙发的古申坏了,木制的沙发架被凌乱的杂物堆积;厨房的墙壁瓷砖发黑发黄,窗门铁枝生锈、百叶窗充满油污,煤气炉变黑乎乎、炊具也沾满油腻的污垢,连沖凉房也处处肮脏。甚至水管不通,积水流满地。

面对越来越肮脏的家,黄阿公也想过要来大扫除,但因时间问题而作罢,随着岁月流逝,天花板也漏水、大门一角损坏、洗脸盆脱落、冰箱也坏了;加上黄阿公年岁渐大,也失去了要大扫除的念想。

黄阿公的手脚皮肤严重爆裂,脱皮,需要进院治疗。【摄影:陈泛全】

黄阿公乐观想着能凑合过日子就算了,没想到,今年年中,向来身体健朗的他因长期接触洋灰等化学物品,导致皮肤出现问题,时时会出现爆皮、脱皮现象,三个月前,情况变得严重,双脚双掌的皮严重爆裂、脱皮,双脚也会肿胀、发痛,连白发苍苍的头部也出现爆皮现象。

黄阿公的健康亮起红灯,原本还做泥水散工的他不得不暂停工作,他也想快点治好皮肤病,可以赶紧开工,但试过涂搽各种护肤膏、消炎药都无济于事,到医院看诊也查不出原因,院方遂安排他9月20日进院做详细检查。

黄阿公的病情让住在士毛月的妹妹黄女士十分担心,她顾虑到黄阿公住处环境肮脏,对皮肤病更加不利。于是,遂向雪隆分会提报,寻求帮助。

华成获悉黄阿公于20日进院,也许会住院接受治疗,回家后需要干净环境休养,至此,他总算明白黄女士的忧心。算算日子,距离黄阿公进院只有一星期时间,当下,他和志工商议后,决定趁黄阿公住院前来打扫,从家访到规划、动员人力、安排罗里及和黄阿公、黄女士确认哪些家具需要搬走等都像是抢时间安排,一刻也不容缓。

今天,看见志工埋头打扫,从里到外都不含糊,华成欣慰之余,更落力地和志工将一件件丢弃的家具从五楼一层层搬到底层,尽管需要跑不下十趟才将家具、丢弃物等一一搬下楼,但华成和志工都不喊累也不休息,只想赶紧打扫、清理,还黄阿公一个干净的家。

为尊重黄阿公(左),志工在打扫时会将物品给黄阿公看,确认不要后才丢弃。【摄影:陈泛全】
黄阿公住家在五楼,没有电梯,志工王华成(右)和刘伟峰(左)唯有合力将要丢弃的家具抬下楼。【摄影:陈泛全】

◎ 助人的欢喜无法用金钱衡量

黄阿公屋子最难清扫的地方就是厨房了。因厨房局促,只能容纳三个人,因此,对居家打扫甚有经验的志工黄佩运抹拭客厅的大窗户后,自动到厨房清扫。

在厨房里,佩运指示志工用肥皂粉加漂白水,然后用布沾满肥皂水,擦拭一块块黏糊糊的瓷砖及百叶窗,陈年污渍在用力擦拭下渐渐脱落,瓷砖、百叶窗也露出洁白的面貌。

看似简单的擦拭,但要一块块瓷砖抹的干净、清除瓷砖缝里的污垢,却要耐心、细心和用心,佩运专心擦拭和清洗,顾不得脸上汗水流淌,反而看到瓷砖变明亮而露出欣慰笑容。

“我很喜欢看到一个家干净、整齐、舒服的样子。每次看到谁家屋子肮脏都很不忍心,总想帮对方打扫干净。”佩运在打扫过程中,不由回想往常,她的小儿子都会陪伴她一起做好事,到老人院帮老人剪发、喂食,甚至帮人居家打扫,若小儿子还在,今天肯定也会来协助清扫。

佩运贴心的小儿子不幸在去年遽然而逝,佩运想念小儿子,心里一酸,不由掉泪,但她很快将眼泪抹去,将精神专注在洗刷中,她心中了然,小儿子的离去已是事实,再伤心也徒然,倒不如将思念化成行善的力量,这一转念,她露出笑容,更用力的将黑漆的炊具洗刷到雪白,连墙壁上的电挚开关也在她和志工的努力下由黑转白。

原以为这次的打扫凭藉众人力量,一小时就可完成,佩运没料到从十点打扫至十二点都还没法清理完毕。在小贩中心做散工的她原本十二点就要上班,但看着厨房还未清理干净,她遂赶紧打电话给朋友,请对方到小贩中心代工一小时。

为方便黄阿公蹲厕所时,可以捉住扶手、方便上下,志工特地在墙上装置扶手。【摄影:陈泛全】
志工黄佩运(左)不畏厨房局促和肮脏,负责清扫厨房的重任。【摄影:陈泛全】

“我真的失了预算,不过,不要紧,只要能帮助阿公把屋子打扫干净,让阿公住得舒服、有品质,我就心满意足了。”

佩运笑言,在厨房洗洗刷刷,汗流浃背,甚至因水管阻塞而导致要在积水中清理,殊不容易,但清理后,看到明亮洁净的墙壁、干净的炊具、用具,她就打心里感到欢喜,她说这种欢喜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将近三小时,志工总算完成了清扫工作,黄阿公看到整间屋子在大家努力下焕然一新,不禁满意地连连点头。赞歎志工将他的家打扫的很清洁,物品也摆设的整整齐齐,他坐在没有椅背的椅子上,吃着志工打包给他的素便当,说:“我的屋子好像变成一间新屋了。我总算可以安心的到医院去医病了。”

黄阿公的妹妹黄女士无法到现场帮忙打扫,志工透过手机视频,让她看看打扫后焕然一新的厨房。【摄影:陈泛全】

由于黄女士要在家照顾孙儿,无法到现场来帮忙,华成遂利用电话视频,让黄女士看看打扫后的四周环境,黄女士透过视频,看到屋子变得整洁许多,沖凉房也洁净许多,她也看到志工特地在沖凉房装置扶手,方便黄阿公蹲厕所时,可以捉住扶手上下。这份贴心令她感动不已,频频向志工一再道谢。

志工临走前,不忘祝福黄阿公进院治疗后,很快就能健康的回到这个家。华成也告知黄阿公,他和志工们还会再来探望;黄阿公连忙表示:“只要我在家,欢迎您们随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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