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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一家人 相依相扶度艰难

一场闪电暴风雨,导致马来甘榜南柏再也北区和宾吉迪加村,共两百零八户的村民遭水灾来袭; 一首马来语版本的《一家人》歌曲配合志工的手语,抚慰了受灾者的心灵,也让他们感受到无私的爱不仅带来温暖,更让他们增添勇气来面对这场天灾。

“我的快乐来自您的笑声……而您给我的爱让我勇气倍增……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相依相信彼此都感恩;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分担分享彼此的人生……”

12月1日,志工在马来甘榜宾吉迪加村的民众会堂举行三场的祝福金发放,共嘉惠二百零八户受灾者。 【摄影:翁书霖】

2021年12月1日,马来甘榜宾吉迪加村(Kampung Pinggir Tiga Jaya)的民众会堂(Dewan Pinggir Tiga Jaya)飘荡着《一家人》的歌声,柔和的歌词配合台前志工的手语,打动了现场的马来同胞,他们或随着歌声哼唱,或站起来学志工比手语,也有不少人边听边掉泪。

对这群马来同胞来说,今天,慈济在会堂举办的水灾发放,让他们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因为,志工到来不仅是发放祝福金给受灾户,志工用心规划的流程和九十度弯腰发放仪式更让聚集会堂内外的马来同胞感觉倍受尊重。

◎ 不遗漏每户人家

11月22日,一场闪电大风雨导致安邦数个马来甘榜发生严重水灾,灾区湍急的水位高至成人的腰部,其中多辆轿车浸泡水中。会众将灾区情况放上脸书,雪隆分会同仁获悉,遂联络住在邻近的志工陈泛全(本暄)去了解详情。

25日,陈泛全马上联络几位志工到重灾区南柏再也北区(kampung Lembah Jaya Utara)勘察,发现水虽然退了,但整个甘榜一片狼藉、泥泞处处,加上全甘榜几乎九十巴仙的屋子受损、家具全毁,垃圾、电器堆积如小山,等待罗里来载走。

尽管灾区居民开始清理家园,也有政府单位、民间团体为灾民提供热食、面包、矿泉水、水果、饼干及衣物等。但志工走访受灾居民,人人都表示疫情严重,居民们的收入已大大减少,现加上水灾来袭,更是雪上加霜。陈泛全遂向该甘榜的村长卡马鲁丁(Kamaruddin)表示,慈济愿意来援助受灾者,让受灾者暂度难关。

志工陈泛全(左)在11月24日到马来甘榜南柏再也北区勘察水灾灾情,发现九十巴仙的屋子都受到水灾来袭。 【摄影:何永康】
志工列队整齐地随同宾吉迪加村村长阿都拉萨(前)前往灾区造册。 【摄影:林振胜】

卡马鲁丁很惊讶志工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很快的在27日动员整四十位志工前来造册。志工来到灾区,在村长派出的五、六位助理带领下,依照规划好的路线深入各角落,挨家挨户的敲门、索取资料及慰问。

卡马鲁丁目睹志工不畏辛苦的在烈日下,不放弃每一户人家,甚至连靠近河边、没有地址的偏僻住处都不遗漏,这分精神令他深感动容。

志工除了深入南柏再也北区共一百八十六户受灾者家里关怀外,也到毗邻的宾吉迪加村二十二户受灾者家里,逐一造册。

造册后,陈泛全一连几天都到灾区,除了确保受灾者名单无误外,也与两位村长商谈发放的种种事宜。为了让灾民早点得到祝福金去添购需要物品,发放日期定在12月1日;也为方便大部分的灾民,发放地点选在宾吉迪加村的民众会堂举行。鉴于疫情关系,会堂只能容纳六、七十人左右,超过两百人的发放需分三场来进行。而发放给灾民的除了祝福金外,也应灾民所需,提供环保毛毯、草席和口罩等。

◎ 慈济自动找我们

12月1日的发放让卡马鲁丁敬佩不已。他在志工井井有条的安排下,看到慈济是一个很有组织力、动员迅速的庞大团体,也透过志工在现场播放的慈济志业影片,认识了慈济是大爱无疆界的团体,哪里有难哪里就涌出慈济人。

深受感动的卡马鲁丁在致辞时,向村民们透露:“慈济不是我找来的团体,是慈济人主动走进我们的村庄、自动提出要来帮助我们!”

卡马鲁丁深深感谢慈济给予灾民们实际的帮助,他坦言因志工的用心和真诚,激发他和同胞们也协力合作,尽量配合慈济所要的资料,务求所有的申请者资料齐全和没有遗漏。这几天,他和助理往往忙到半夜还在开会、核对名单,但他不觉疲累,反而看到同胞获得慈济祝福金后露出欢喜笑容,他就感到无比欣慰。

育有三个孩子的马来妇女慕莱达(Nuraida)站立在会堂外的窗前,眼睛时而望向在会堂里坐着的丈夫和小女儿,时而望向荧幕。当她看到慈济的慈善影片,一幕幕悲苦人生顿让她感触不已,眼眶也充满泪水。

志工分组进入甘榜里的每户人家,除了了解受灾者家庭人员以便造册,也给予慰问。 【摄影:林振胜】
甘榜南柏再也北区的村长卡马鲁丁(右)在致辞时感恩志工自动走进甘榜来援助灾民。 【摄影:翁书霖】

志工站在台前,表演《一家人》的手语,马来语的歌词一句句听进慕莱达的耳里,她的眼泪终于溢出眼眶,她不断用手擦拭微微红肿的眼睛。

志工丁翠柳(虑珏)见状,赶紧走到慕莱达身边给予慰问。慕莱达哽咽地对翠柳说:“我以为我很苦,没想到还有比我更苦的人。我也很感动我们是一家人……是一家人……”

丁翠柳待慕莱达缓和情绪后,才轻声安慰。在交谈中,得知慕莱达的丈夫数星期前轻微中风,正由小女儿陪伴坐在会堂里等待领取祝福金。由于场地空间有限以及要遵守标准作业程序(SOP),慕莱达只能站在窗外观看。

正谈着,慕莱达的丈夫与小女儿领取祝福金、环保毛毯、草席后,从会堂里出来。慕莱达赶紧接过丈夫手里的东西,向丁翠柳表示,丈夫的中风症状还没改善,导致无法流利讲话,只能点头示意。

丁翠柳得知慕莱达的家就在附近,走路约五分钟就到了,遂决定去看看她家里的受灾情况。

◎ 不再纠结损失多少

“22日当天,友人驾车载我们一家出外,傍晚回来时,才知道一场大雨造成整个村庄已半淹在水中。我们在高处望下来,看见很多屋子都淹在水里,很可怕!” 慕莱达边走边形容水灾的威力。

来到慕莱达的家,丁翠柳看见处处还有水淹过的痕迹,门前也晒着被水淹至发黄的床褥,停在一旁的陈旧货车、一辆旧私家车和一辆旧摩托车沾满泥泞,引擎也坏了。慕莱达心痛地指着门前的冰箱,表示刚付还三百令吉首期才买来的冰箱也因这场水灾而泡汤,连洗衣机也塞满泥泞,无法使用。

屋里的家具已全毁和丢弃,整个客厅只剩一些桌椅,一堆由善心团体送来的衣物堆积在地上。慕莱达无奈地诉说自从丈夫在2017年因患有高血压、糖尿病,加上肾脏也有问题,渐渐失去工作能力,一家的担子就落在自己身上。

为了生计,慕莱达到批发椰浆饭的小贩处订购一包包的椰浆饭,然后驾着摩托车到村里组屋、住家兜售,每日所赚也足够一家温饱和每月付还屋租。但现在摩托车损坏、汽车也不能驾驶,要修理则需几千令吉,加上丈夫因水灾来袭,担心之余加重病情,晚上也常不能安眠。

对受灾者慕莱达来说,慈济的祝福金来的正是及时,缓解了她面对的种种困境。 【摄影:翁书霖】

“我担心生活没有着落,也担心丈夫的病,因为没钱带他去看医生,只能用偏方,找些草药给他治疗。今天拿到您们慈济给的钱,这笔钱足够应付我们目前的困境,我的心也比较安了。”

慕莱达回想前几日,她在极度焦虑中,看到慈济志工走进甘榜也走进她家慰问,虽然她不知道慈济会给怎样的援助,但志工亲切的身影已烙印脑海。而今,志工再次到来,也带来祝福金。她握住装放祝福金的信封,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下来。

丁翠柳赶紧安慰她一切要往前看。慕莱达点点头,她已盘算可以用祝福金去批椰浆饭来卖,目前没有摩托车可用,她会先向朋友借,毕竟有摩托车做交通,也可以卖多一点椰浆饭。她也表示会带丈夫去治疗和添购一些必需品,有余钱就会去修理摩托车。

受水灾侵袭的损失,慕莱达也豁然想通,她不再纠结损失多少,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坚强和勇敢面对一切,因为,照顾丈夫、养育子女的重担不能卸下,她要积极乐观,家人才会安心。她提及刚才听到的《一家人》那首歌,觉得歌词很有意思,也句句打动她的心,让原本焦虑不安的心也变得暖乎乎……

◎ 一场水灾毁了收成

巴喜(Bahie)领了祝福金和物资,和丁翠柳边谈边往家里走去。经过一片了无生气的菜园,她犹感心痛地表示,这片菜园是她辛苦耕种、刚好到了收成时刻,一场水灾却冲毁一切,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

回想播种的辛劳,巴喜眼眶一阵发红。回到所住的铁皮屋,四名内外孙正在门前嬉戏,看见巴喜回来,十岁的外孙阿南(Henandez  Mulei)连忙上前接过巴喜手里的东西,并乖巧的向丁翠柳打招呼。

原来,在造册当天。丁翠柳和志工走过这一片被水淹过的菜园,看到一间简陋的铁皮屋,便走进去做家访,才发现屋主巴喜也是受灾者。

巴喜是来自砂拉越的伊班族妇女,她和丈夫从砂州来到西马的柔佛州生活了二十多年,四年前才搬来这里。由于没钱租屋,巴喜的丈夫征得村长及村民同意,便在荒芜的丛林里搭建简陋铁皮屋。因此,她的家是没有住址和门牌。

巴喜与丈夫及四个内外孙同住,她的一双儿女都在外州生活,生下的子女就交由巴喜抚养。为了照顾孙子,巴喜无法出外工作,靠丈夫做散工养家糊口。但因疫情严峻,丈夫的工作越来越少。为了生计,巴喜便利用住家附近的荒芜空地种菜、豆类、辣椒、芋头等农作物,收成后,就捆绑一扎扎或一包包,让阿南在周末、周日拿到组屋或村里兜售。

受灾者巴喜与丈夫及四个内外孙所住的简陋铁皮屋也遭受水灾,门前菜园的农作物也被水冲毁。 【摄影:翁书霖】
志工丁翠柳(左二)走进巴喜(左三)的家造册,也抚慰与巴喜同住的四名年幼内外孙。 【摄影:刘洁妮提供相片】

久而久之,村民们也会主动上门来购买青菜等,眼看生活越来越有希望,不料,大水灾把她的希望都冲走了。巴喜回想水灾发生时,正好是傍晚七点左右,她听到丈夫在喊水涌进屋里了,也吓一跳。当她目睹大水不是从河边淹过来,而是从树林里像海啸般涌来,她赶紧拿了身份证,牵着年幼的孙子团团转,不懂怎办好?丈夫叫她快带孙子逃出家门,她才惊醒般带着孙子往山上跑。

回想逃难的那一幕,巴喜心有余悸,她当时是边拉孙儿边惊吓地哭着逃出去,水很快就淹到颈项,她只得高举小孙子涉水逃至山上。当水退后,回到家,发现厨房被水浸过,家具也受到破坏,连煤气筒都浸坏了,还有白米也潮湿不能吃。最心痛的莫过于刚刚要收成的菜园一片泥泞,所有农作物都毁了,为此,她伤心不已。

巴喜哽咽地回想,那天,志工走进她家造册的时候,她还在怀疑慈济能给她什么帮助,没想到,今天,慈济给予的正是她最迫切需要的祝福金。

“今天拿了慈济的祝福金,对我来说,这笔钱很重要,我可以去买肥料和种子,重新在没有被泥泞淹过的地方种植农作物,也可以给孙儿买需要的物品,添置被水浸坏的家具。最重要的是,这笔钱还可以应付孙儿上学的费用,不管多辛苦,我都要让孙儿上学读书。”

巴喜感恩慈济及时的援助,解决了眼前的困境。为了回报慈济之情,她向阿南说要学习志工助人的精神,有零钱可投志工送来的竹筒扑满,等竹筒的钱满了就可捐给慈济再去助人。

志工丁翠柳与巴喜分享小钱行大善的竹筒岁月,让巴喜恍然自己拿到的祝福金是无数的爱心汇聚来的。 【摄影:何永康】

阿南乖巧的点点头,当翠柳问阿南,水灾后有没有想过要为家里或自己添置什么?阿南小声而稚气地说:“先去买米。因为没有米煮饭,我们就会挨饿。”阿南的回答让丁翠柳无比感触,当下,她勉励阿南要努力读书,要帮外婆分担家务和照顾年幼的表弟妹。

阿南稚气地表示,平时他都会帮忙煮饭和照顾表弟妹呀!阿南认真的模样逗得大家都笑了,巴喜也欣慰地笑开,水灾带给她的阴霾和伤心在这一刻似乎已消失了……

三场发放在傍晚七点左右圆满结束。由村长特地请来的摄影师哈山(Mohd Saad Bin Hassan)负责全程拍摄志工发放的点点滴滴。透过镜头,哈山看到志工九十度弯腰奉上祝福金及环保毛毯时,他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庄严的发放场面,每一场拍到这样的画面,我就忍不住流泪。我真的很感动,这不像是发放东西给灾民,而是在传递爱与关怀……太美好、太感人!”

哈山不讳言,三场发放共拍了几小时,但他不觉得累,反而越拍越用心,只因镜头下所记录的不是施与受,而是感恩和尊重;更见证了不分宗教和种族的‘我们都是一家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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