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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早当家 克服求学难

“妈妈很辛苦,我想让妈妈可以早点休息……”十五岁又懂事的伊朗戈能为单亲的妈妈分忧解劳。 “出世在这样的家庭,我曾经恨过……”十三岁正值青春期的黄宝儿在缺爱的家庭,娓娓道来她如何蜕变成长。

天未亮,塞尔瓦拉尼(Selvarani A/P Krishnan)习惯性早起,准备三个孩子的早餐,七点就得去采花卖,赚取微薄生活费。

没有上学的日子,妈妈出门工作去,十五岁的大儿子伊朗戈(Elango A/L Gunasegaran)就得负起照顾两个十一和十三岁的妹妹,分配三人的家务事,督促妹妹做功课、帮妈妈切菜、煮饭,等妈妈下午一点或两点回到家,炒个简单的菜,一家四口就默默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用餐。

这一刻,一家人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但亲情的温暖就在举手投足间。小女儿挨在妈妈身旁坐下,身为妈妈的塞尔瓦拉尼不时拨出自己的盘中菜给发育中的孩子,慈爱地看着孩子们;在他们来说,有口饭裹腹,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饭后,母亲累得坐在沙发上休息,贴心的伊朗戈随即走到母亲身边,为她按摩。原来妈妈常年累月的采花,从早上七点到中午十二点,曝晒在太阳底下五个小时,长时间的站立,身形略胖的她,早已站得双脚膝盖疼痛,也拉伤手臂神经,唯有请孩子按摩,痛得不行才去看医生。

伊朗戈担心妈妈有胃痛,视力不好,时常头痛,希望妈妈可以早点回家休息。 【摄影:陈敬德】
妈妈工作后累得坐在沙发上休息,贴心的伊朗戈随即走到母亲身边,为她按摩。 【摄影:陈敬德】

妈妈称赞获得慈济新芽奖学金孝悌奖的伊朗戈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很安慰,有他在,她很放心。

◎ 把家人放在第一位

慈济志工黄枫茹(虑茹)表示三个孩子不喜欢到处去玩也不旷课。身为长子,伊朗戈把家人放在第一位,自己永远是最后。比如上网做功课,他都会督促两个妹妹做完,他才做。吃饭时,他也会先让妹妹拿饭菜,他才盛饭打菜给妈妈,最后才轮到自己。

回想起当年一家人还住在木屋时,一场大火把当地七间房子都烧尽;搬到现址,在武吉柏伦东社区一住十年。父亲在伊朗戈四岁时弃家而去,幸有外婆的照顾,把孙子拉拔长大。外婆患有糖尿病、高血压及肾衰竭,上下四楼很辛苦,需要两个大汉扶助,因此外婆不得不放弃治疗。伊朗戈承担起照顾外婆的责任,一天打四次胰岛素、冲凉等等。为了照顾住院的外婆,他曾经在医院地上打地铺睡了一个月,直到老人家在2020年2月往生。

伊朗戈把家人放在第一位,自己永远是最后。比如上网做功课,他都会督促两个妹妹做完,他才做。 【摄影:陈敬德】
当拿到慈济每月发出的收据时,伊朗戈便代妈妈到会员家收善款。无论跑多少次他都乐此不疲,因为他了解这些善款是拿来救济“orang yang susah(辛苦的人)。”【摄影:陈敬德】

母亲曾经打工,无奈一次患上登革热,引发并发症,开始胃痛,进出医院,因而被辞退。见到妈妈如此辛苦,伊朗戈总在假日时陪妈妈去采花,分担妈妈的辛劳。贴心的他说:“妈妈有胃痛,视力不好,时常头痛,我想妈妈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不要太累……”

坎坷的童年,孩子特别早熟,伊朗戈发愿要好好读书。 “妈妈没有受过什么教育,所以只能做采花的工作。长大后,我要找一份好好的工作,让妈妈过好日子。”

2017年,志工在他们家办一场爱洒,募了好几位邻居成为慈济会员,母亲有感慈济多年来的帮助,是时候回馈慈济了,于是承担起幕后收善款的责任。当拿到慈济每月发出的收据时,伊朗戈八点用完晚餐,就代妈妈到会员家收善款。无论跑多少次他都乐此不疲,因为他了解这些善款是拿来救济“orang yang susah(辛苦的人)。”

◎ 求学路上有您真好

一枝草,一点露;一滴露水就可以养活一株草。

来自印尼的外籍新娘远嫁大马,生下黄祖儿后,回到故乡,不久失去联络,从此祖儿成为奶奶所呵护的娃儿,慢慢长大。

到了入学年龄,才发觉孩子没有大马公民资格,不能报名公立学校。五岁时,慈济补助她进入幼儿园读书;天资聪颖的她在短短的一年半时间,学业猛进。到了可以入读小学的适龄,祖儿还是在幼儿园补习,最后搬了家,以为不能再补习了,原来另一扇门正为她而开。一位印裔老师同情祖儿的处境,愿意让她在天主教的教堂上课,打稳英文,马来文的基础,星期六在另一补习中心学华语。

印裔老師伊維特(右二)同情祖兒的處境,在祖兒的學習過程中,用心陪伴及指導,協助祖兒打穩英文及馬來文的基礎。【摄影:张燕萍】

志工不舍孩子到适龄时无法正式入学,通过不同管道为她申办理入学申请,奈何屡次申请都不果。2016年,在一个因缘下,一位好心人建议志工为祖儿到教育部提出申请。过了不久,得到了教育局的来函告知,只要拥有合法国民身份,是可以接受入学的申请。

志工不气馁,继续为她努力寻找方法取得合法国民身份。在国家登记局(Jabatan Pendaftaran Negara, JPN)官员的建议下,可以以领养的方式,让祖儿取得合法的国民身份。志工经过商讨,最适当的人选就是奶奶。

志工辗转奔走福利部办手续,2018年9月终于收到国民登记局的来函通知,领养申请顺利通过,黄祖儿从此易名为黄宝儿。

有了合法的国民身份,宝儿也顺利取得入学资格。第一次踏进正规学校,这时已是五年级的下半学期了。

◎ 现在换我照顾奶奶

第一次来到陌生的环境,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但适应能力强的宝儿,渐渐被师生接受。难得成功入学,宝儿非常珍惜有机会读书,不明白之处,大胆地向老师求教,所以老师们很欣赏她的好学。

2018年,宝儿在法庭见到律师,被庄严的制服所吸引,留下深刻印象,曾问老师如何才有资格成为一名律师,老师鼓励她要努力读书,什么东西都要懂。

奶奶跌倒导致骨折,卧床不起;宝儿心疼善良的奶奶躺在床上,不能自理。她仿佛隔夜长大似地说,“以前奶奶照顾我,现在换我照顾她啦!”【照片:杨允信提供】

为了让自己更好,宝儿努力学习,然而也造就了她小气的性格,喜欢比较。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爸妈在身边,只有一个奶奶。对父母的不谅解,宝儿心中都是恨,奶奶若稍有不对,还会动手打奶奶的背。然而奶奶当她是宝,不用做家务。

十一岁才正式入读五年级,成绩比同学棒,六年级出现叛逆行为,爱偷偷跑出去玩。小学毕业后,她们举家搬到甲洞区,二月才成功转到中学,很受同学们的欢迎,让她很开心。

2019年7月,奶奶在厕所不慎跌倒,医生经过诊断及观察,发现奶奶骨骼疏松,导致在跌倒时脊椎骨局部破裂。出院后,奶奶在移动身体时仍会出现疼痛的症状,食欲也不太好;而这时的宝儿却喜欢往外跑,独剩奶奶一人在家。

2020年3月,政府实施行动管制令,无法上学的宝儿只能整天待在家里。与奶奶朝夕相对,宝儿发现了奶奶的不便,心疼奶奶无法自理,也渐渐意识到奶奶也会有离开人世的一天。宝儿深感不舍也顿时了悟,是时候回馈奶奶了。宝儿开始无怨无悔地煮饭、扫地、抹地,还为奶奶洗澡、餵药、餵饭及换尿片。她说:“以前奶奶照顾我,现在换我照顾她啦!”

志工杨允信自认换着是自己,未必可以如宝儿般二十四小时、长时间照顾病人,他不舍也欣赏宝儿适应能力之强。

◎ 因为我是她的孙子

2020年11月29日,奶奶安然与世长辞,虽然有点突然,来不及报恩。想起小时候自己不乖,常惹奶奶生气、还爱顶嘴,总觉得奶奶所作都是错的,自己最对。去年有缘接触到一些教育书籍,宝儿开始孝顺奶奶。做功课的时候,奶奶都会坐在身后的沙发上,默默陪伴。奶奶有什么需要,她马上去满足奶奶的要求。自己在忙的时候,难免会有埋怨,但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宝儿说:“再难、再苦,也不要紧……因为我是她的孙子!”

妈妈型的苏淑如(右)多年陪伴,早已视宝儿为自己女儿般。宝儿在母亲节写祝福语给志工,让淑如无比的安慰的是她现在的懂事、懂礼。 【摄影:邓亦绚】

感恩新冠病毒,学校休课,让宝儿有较多的时间陪伴奶奶,减少心中的遗憾。宝儿想到往后必须独处,有点伤心。从小,奶奶就是自己的避风港,有什么都是奶奶帮她解决,现在奶奶走了,她觉得唯有靠自己,不想麻烦别人。往后必须把书读好,好好照顾自己,就是回报所有关心自己的贵人。

妈妈型的苏淑如(虑萌)多年陪伴,早已视宝儿为自己女儿般,不久前接她回家小住时,才惊觉她已到了生理发育期,贴心地为她准备所需要的物品、衣物。

宝儿也有懈怠的时候,但想到所有关心她的人时,马上振作精神,努力读书。淑如担心她自习赶不上功课,曾提议她去补习,她都婉拒了,只因不想浪费钱,真的遇到不懂,她就上网找资料。

虽然接受慈济奖学金的孝悌奖,但早期的宝儿对志工总是含笑不语,不善表达,问一句才答一句。但持续在爱的感染下,她现在会在母亲节写祝福语给志工,让淑如无比的安慰她现在的懂事、懂礼。

一个单亲妈妈独力抚养三个孩子,因为有志工的陪伴,让伊朗戈有勇气承担起顾家的重担,让妈妈无后顾之忧。

虽然环境恶劣,但贵人总在宝儿最需要的时刻,给予适当的关怀与鼓励,让她成长路上不孤单。

在慈济新芽助学金计划下,我们看到受助者人生的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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